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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河的命令。
这段时间,山东又训练了一批新兵,秦山河担任主将后把这些新军补充到各营,以老兵带新兵。
但今天,营中的气氛比平时浮躁了一些。
“你也看到那些信了?”杨仁忽然低声问道。
“嗯,进去说。”
两人走进帐篷,汪旺从盔甲中掏出几团纸。
杨仁也拿出几张信放在案上。
“这是今天将士们清理战场时搜到的,我已经禁止军中流传了。”
“建奴这是在诬陷秦将军!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啊。”杨仁叹息一声,道:“我感觉旁边的德州兵像在提防着我们。我看到他们往我们这边多设了一个望楼。”
他们这一段战线,西边是庄小运的兵马,东边是济南守备徐典带来协防的兵马。杨仁没具体说是哪边,汪旺就明白是两边的友军都不再信任自己了。
“这些天大家伙并肩作战,因为这几纸破东西就防着我们?”
“战场上谁不是小心谨慎?换位而处,你要是徐典、庄小运,敢把麾下数千条性命交在我们这些人手上吗?”
“我们这些人怎么了?谁不是千辛万苦逃出来杀建奴的?!”
杨仁默然,他骨子里本就有些自卑,到如今还没抹去当包衣奴才时产生的低人一等的感觉。
正在此时,他们忽然就听到传报。
“城门口打起来了……”
对于秦山河的归来,秦玄炳本是无所谓的态度,之前也没听说过秦成业是死在秦山河手里这件事,毕竟秦家人也没告诉过他。
在秦玄炳眼里,秦山河就是降清之后又叛逃回来的三伯而已。
他跟这个三伯也没有太深的感觉,因为他叔叔伯伯多得很。另外,秦玄炳小时候就觉得三伯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仗着自己聪明武艺高也不怎么务正业,子侄里他最偏心的就是秦玄策,说秦家别的孩子都是傻蛋。
王珠、董济和等人做主让秦山河为主将之后,秦玄炳一开始也感到高兴,认为这是秦家的光荣,但今天一个个消息传到耳朵里,秦玄炳登时心乱如麻。
他知道这是建奴的计策,但有些事他必须去问一问秦山河,否则心中不安。
“祖父是不是你杀的?”
“玄书是不是你杀的?”
他其实还是有分寸的,经历了锦州一事之后他也经常告诫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但进城门之时,秦玄炳却被秦山河的亲卫拦下来了。
“各营将领驻守好各自防线,未得调令不得擅离,这是军律。”
“我有要事见三伯。”
“卑职可替玄炳将军禀报。”
秦玄炳一皱眉,心想我要问三伯是不是他杀了祖父也要你来传话不成?!
在城门口又说了半天,那几名亲卫却始终阻拦在吊桥上。
秦玄炳的部下都是锦州老人,早已心中愤慨,终于和对方起了冲突。
秦玄炳本想喝止,心中忽然一个激灵。
秦山河不让各营将领擅离职守本是常事,在平时只能说是治军严苛,但今天这个情况下,秦玄炳突然想到,如果秦山河是要真的又投降了,只须控制住德州,一切就都完了。
董济和、王珠等人都在城内,粮草、甲胄、火药等军资也在城内,一旦秦山河关闭城门,城门驻防的兵马不战自溃。这可是山东最后的防线……
这后果太严重,秦玄炳不敢赌,更不敢把赌注押在秦山河身上。他不再喝止手下兵士,决定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进城。
“你等若非心中有鬼,为何不让我们进城?”
“都说过了,军令如山。”
“我等必须进城。”
“敢闯门者以违犯军令论处……”
争吵愈演愈烈,“当”的一声,有人拔出了刀,扎进了同袍的腰间。
血溅在吊桥上,谁都没想到,这一次的守城,德州城下的第一滴血是这样流出来的……
“都住手!”
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