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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暗花长衫。脚上蹬着的,是正宗内联升圆口布鞋。
这身打扮,远一看很像是乡下来的土地主。
大菜市人摩肩接踵,不少人拉着板车。前面板车上坐着一个穿小花袄,流着清鼻涕的小闺女。
此时此刻,正坐在板车上面,捧着一个橘黄色的胡萝卜兔子一样的在啃。
看到李枭看着她,还龇着豁牙牙,给李枭一个大大的笑脸。
肉乎乎的小手在鼻子上擦一下,袖口留下了一长道子晶晶亮的鼻涕痕迹。
“呵呵呵!”看到这小模样,李枭笑出声来。
“滚开,滚开,不长眼的东西。把车停在老子门口,找死呐,知道这是谁家的买卖吗?”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一脚踢在了板车上。
那啃胡萝卜的小姑娘,立刻从车辕上掉了下去。
嘴磕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之外,还掉了两颗门牙。
“哇……!”小姑娘张开满是鲜血的小嘴,嚎啕大哭。本就不全乎的豁牙牙,现在更加的豁了。脸上,也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你这人,这么多板车在你家门口停一下咋了?你倒是看看,这里到处是板车。不停这里,还能停哪里。”
拉车的汉子虽然长得壮实,但看上去却很老实。跟着拉车的女人,拉起地上的小姑娘,看着不断流血的嘴,心疼的直掉眼泪。
“狗日的!知道这是谁家的买卖么?京城五爷的买卖,五爷的生意,你也敢堵门?
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打断你两条狗腿。”黑衣汉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像在赶苍蝇。
“你……!”壮汉气得跳下车辕,就要冲上去理论。
“哎幼……!后生,不要冲动。这五爷可是跺一脚京城乱颤的人物,这巨发赌场就是五爷的买卖。
你莫要生事,不然一会儿出来人,真的会打折你的腿。
你这年纪,上有老下有小的,落下残疾了可怎么好。听小老儿一句劝,吃亏就吃些亏,赶紧走吧。”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到壮汉要动手,赶忙走过去拦住。
“这五爷就这么豪横,下人打了人,官府就不管?”李枭走过去,看了看这座很大的门面。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门面装潢的十分气派,正中央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书四个大字巨发赌坊。
原来,这是一间赌坊。
门前有四个穿着黑衣劲装的大汉,正斜着眼睛看着门前这几个人。好像四条恶犬,随时都会扑上来。
“官人,这五爷很厉害的。那可是很早就跟着大帅的人,这官府里面很多人,还都是他提携上来的。
莫说打断了这后生的腿,就算是真打死了人,也算不得大事。
就这巨发赌场里面,也是经常有人被打断手脚扔出来。
没人告,告也搞不赢。咱老百姓,斗不过人家的,算了!算了!
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
白发老者说完,拱拱手就走了,似乎很害怕门前这四个赌场打手。
李枭看了一眼赌场门前的这四个打手,随手拍了一块银元给那个壮后生。
“既然惹不起就先算了,赶紧带着孩子去看看病,可别耽误了。多好的小囡囡,脸上留疤就不好了。”李枭拍了拍后生的肩膀。
后生抓鞭子的手关节发白,可看看媳妇和小闺女,只能狠狠的一甩鞭子,赶着驴拉的板车走了,连李枭手里的银元也没有接。只是对着李枭拱了拱手算是道谢!
看到后生走了,李枭信步走进了巨发赌坊。
四个打手盯着李枭一行走进了赌坊,却并不当做一回事。
京城黑白两道好赌的多了,可却没有人敢在五爷的赌坊里面闹事。
敢在这闹事,轻则打断手脚。
重的……!直接打死也不稀罕!
刚走进二门,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喧哗声。这里面,比外面的大菜市还要喧闹。
李枭放眼看了看,一楼是挑空的。宽敞的大堂里面,放了十多张赌台。
就赌来说,这里面项目还真的挺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