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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浪费,全砸在赵元楷头面上了。
李鱼一脸严肃地对赵元楷道:“赵太守,这样子是真的不行啊,容易出问题。”
赵元楷瞧他一脸严肃,也顾不得发怒,好奇问道:“什么真的不行?”
李鱼向树上一指,道:“这些果子啊,都熟透了。下官刚刚在树上只轻轻一晃,就掉下来五六颗梨子,这里可是天子离宫,你想,天子若是在这树下散步,微风拂面,本来心旷神怡,结果树上突然……”
李鱼一连砸了人家堂堂太守几梨子,而且还都是砸在头面上,也怕人家发火,心中惴惴,情急之下,便想了这么个理由,只盼着能转移赵元楷的注意力,却也只是一个侥幸,却不料,居然真的奏效了。
赵元楷一听这话,憬然而醒,顿时大吃一惊。
他刻意留下这些果子,要的就是硕果累累的效果,可是却忘了这些果木都比较高大,而人是可以在下面散步的,这要天子行于其下,忽然被果子砸了头……
自己都被砸得气极败坏呢,天子该当如何?
赵元楷当即肃然说道“赵工部所言甚是,是本官思虑不够周详。”
从善如流的赵太守,马上就召呼那驿丞来,也不理会那门楣之上牌匾之后的灰尘了,吩咐他们马上召集所有驿卒,逐棵果树摇晃,将那熟透了的果子都摇了下来。
所以,当李世民入住离宫的时候,这里边的果树已经跟孙悟空看守的蟠桃园似的,寥落冷清的很。
此番随行天子巡幸蒲州的文武重臣各约三十余人,近乎整个朝廷都跟来了。赵太守入见天子,作为蒲州主政官先问候了一番天子起居,简单对答一番,便起身告辞,忙不迭跑去安置那些文武大臣们去了。
天子此来巡幸蒲州,肯定是要了解一下地方军政的,不过今天刚到,不必听赵元楷述职。赵元楷退下来,皇帝就可以暂且沐浴一番,休息一下了,因为今晚赵元楷还为天子精心筹办了一场晚宴。
不过,李世民正当壮年,精神奕奕,一路行来,也未生疲惫之感。马上便又传见李鱼。
李鱼走进离宫大殿,参见天子。李世民呷了口茶,淡淡问道:“你往蒲州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如何?”
唐朝时候虽有御史,但是还没有像明清时候的某一道的巡察御史,负责考评地方风纪,所以但凡有钦差往地方公干,皇帝都会循例做一番询问,做为旁观者会做出一些客观的评价,有助于天子了解地方。
李鱼见皇帝询问,略一思忖,道:“臣以为,赵太守对天子巡幸中州之事,甚是在意。近几月来,殚精竭虑,不辞劳苦,如今蒲州景貌,焕然一新,全是赵太守之功。”李世民是何等样人,只一听就知道他这是避重就轻。他说的有错吗?没错,但是对于赵元楷的政绩、人品的评价有涉及吗?没有。他只说赵元楷重视皇帝北巡,为此废寝忘食,但这事儿是真的,可他究竟
是勤政还是媚上,外在表现上,似乎这都说得通。而且,李鱼这番话只说了赵元楷这几个月来关于迎接圣驾上面的事,其他的只字未提。将来一旦赵元楷高升,李鱼曾替他美言。一旦赵元楷倒台,李鱼在皇帝面前,可不曾对他的政绩名声有过一丁半点儿
的夸耀。
李世民眼睛轻轻一眯,沉声道:“你先行一步,至蒲州已一月有余。有道是见微知著,这蒲州城,在赵元楷治下究竟如何,你不会一无所知吧?须知,欺君可是死罪!”李鱼心中好不忧闷,这就是伴君如伴虎么,动不动就死罪死罪的,可是皇帝已经这么问了,能不说么?但是,一个五品的工部官儿,就算同样只是五品的地方官,两者的权柄地位政治资历也是不可同日而
语的,更何况人家是三品,是镇守中州的一方大员。
李鱼就算照实而禀,或许会令皇帝有所不悦,进而斥责赵元楷几句,但是就连降职都不可能的,可赵元楷不敢找皇帝算后账,却一定会寻他的晦气了,这是何苦来哉?李鱼转念一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向李世民欠了欠身,道:“臣近一个月来,一直住在馆驿之中,今日前往城南迎驾时,瞧见一见很有趣的事,正想说与陛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