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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拉斯语重心长的说: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在前线也许忙于和敌人拼杀,给予伤兵的关注很少。当然你们在前边,就应该专心打仗。你们东线离得远,伤兵也从不送回来,不知你们是怎么对待或怎么处理他们的。但是我亲眼去看过,亲身去慰问过那些在罗马战争中撤回二线的伤兵。
我现在一想起他们,心都在颤抖。那些大部分是和我儿子同龄的好小伙,我听到了痛苦的呻吟,我看到了鲜血淋淋,看到了残肢断体,更看到了伤兵室里那一双双哀伤或是木讷的眼睛。我当时尽着最大努力去安慰并帮助他们,让他们今后有了起码的生活保障。我还想帮他们更多,我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而现在我是马其顿人的国王,我要我的臣民安居乐业,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
欧昂诺斯开始还好,一听到这些,他瞬间变得冷峻而平静,
“大哥,您的政治理想太高尚了。这样的演讲词您完全应该,首先要说给你的大臣去听,让他们扪心自问有没有认真办事,有没有上传下达,有没有贪腐国家的钱粮;然后讲给民众听,他们一定会十分感动的。
战争是一种人类社会现象,很普遍很普遍。普遍到任哪一个强大或智慧的君王都闪躲不及它的威胁。而我作为一名将军,我的目的就是胜利。只要是胜利,拼上全军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我的第七军团的每一名士兵都为了我的命令而不怕死,因为他们知道,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送死,他们信任我。”
“老二,这一点我们两个一直都不同。也许根本原因是我们俩人的世界观不同。难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通过爱与文明来达成和解么?”
“和平是可以的。那是建立在没有人站在你的对立面上。我们亲身不就经历了不可调和的冲突么?罗马人给了我们机会么?我们现在是赢了,可他们当初把我们逼上了怎样的绝路呢?爸为此操碎了心,一夜间,一下子变老。就好像老了十岁的满脸沧桑。你觉得,哥,他们有爱么?色雷斯人呢?”
“也许这是个残酷的现实,要不是爸、你弟弟、和阿洛尤斯,我是真的顶不住罗马人的百般折磨。或许几回合下来,我第一个疯掉了。那样的战争早已超出了人类所能承载的范畴,简直是鬼神之争。”
“现在的马其顿,无论是它的实力还是名声都已威震四海。不管是哪个国家要对我们发难,首先都会好好的考虑考虑。”
“我也不过是让国家得到休息而已,王国的强大不还得靠你们么?”
欧昂诺斯说:“现在,马其顿连年用兵,无论如何都会一定程度上内耗王国的国力。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就是这种情况。不如趁好收住,令国民休养生息,安定固化国内的新结构,加强王国整体的运输能力,继续铺设宽大平坦的四方大道。
战争总有一个进攻终结点,一旦过了这个点,情报通讯和后勤补给就成了突出问题。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现在的这些工作,都是保有下一次进攻能力的保障。
再说,那些新被征服的地区和居民一点都不老实,他们时常还盼望着什么。这个,我们当时征服时已经做了大量工作,采取了很多措施。现在仍不能放松,需要进一步把他们躁动的心按回他们的肚里。这样王国才能更加稳定强大。”
“二弟,你说的正合寡人之意,而且你这番言论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无疑更加坚定了孤王颁布新政的决心。”
“我定会坚定地第一个站在王兄身边,新政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会有一定变革的阻力。但是请王兄大可不必担忧。我将力尽所能协助陛下推行改革。”
“好,我现在就是缺一个你这样的帮手。”
盖拉斯这下放心了,其实他所考虑的正是欧昂诺斯会反对停止军事行动。毕竟国王去世,他现在在王国军队内的资历最深,威望最高。如果他不同意,那新政才是真的无法推行。
盖拉斯没想到一向都是自己听从老二的建议,这一次二弟什么都不多说就支持他,盖拉斯觉得很感动。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成了国王,也说明欧昂诺斯一向对他忠心耿耿。
“愿为陛下效命!只是大哥,我现在很想去祭拜父亲。”
“为兄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