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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刘澜笑笑,看得出,白铉并非是在恭维他。
“三军精锐之士,还有无数擅于用兵之将!”白铉比谁都清楚阳仪的能耐,之前在官道一战,若非是他收拢败军发起反击襄平军早就败了,而在他建议分兵前往新昌时他居然只派自己带领万人前来,如此白痴的指挥官对上刘澜焉能不败?
“兵力相差悬殊。”刘澜已经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下去了:“还不投降?”
白铉下令剩余不到二千五百人的部队丢弃了兵器,黑风军立时上前开始绑缚,可刘澜却摆手阻拦,道:“不必了。”
这一幕让白铉心中五味杂陈,望向刘澜,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好似下定决心一样,握紧着双拳,朗声道:“刘县君,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要如何做?”
“说服襄平军投降!”
“单独前往?”
“不,跟随刘县令一道前往。”
“可以!”
白铉跟随着司马前往支援梁大,两人一路上交流了很多。
白铉是辽西人,家里算上他有七口人,他排行老三,在老家他叫做白三,之所以当兵,是因为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在辽东招良家子从军时他听说当兵能拿粮后就主动报名,想为家里减轻些负担,可哪想到这一走却让他躲过一劫,在他离开辽西来到辽东数月之后,一道噩耗传来,他的父母兄妹一家人死于鲜卑人入寇!他恨急了鲜卑人,从此以后只要和鲜卑人交战都会玩命,也因此让他最终因功累迁至校尉。
而说起他原来的名字白三之所以改成白铉时,他眼中有过那么一丝苦涩,铉字是当初他们与鲜卑人交战时军司马帮他改的,当初军司马解释过意思,可那时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白铉却无法理解。直到后来发奋读书才终于了解了铉字含义,相比于举鼎之器,他更觉得弓弦才是死去多年的军司马对他的期许。
直到最后,白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今天围杀我的是鲜卑人。我会奋战而死,可是刘县君,我选择了投降,我听说过你的传闻,但我更想活着去杀鲜卑人。而不是死在今日这样的不义之战。”
白铉还有话没有说,那就是他看不惯公孙度的一些做法,但他又无法不接受公孙度的命令,凡此种种,才最终让他下定决心帮助刘澜。
然后他像刘澜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的事,刘澜没说,只说了一句话,我和你很像,当兵是因为有饷拿。
两人都沉默了,再一次勾起了尘封的回忆。
这样的行进对龙骑军来说并不陌生。当年他们突袭白狼山时,翻山越岭可比这走的路要远要难的多,但对白铉来说,这样的行进让他步军出身的他有些受不了了,好在还有司马陪他闲聊,可以打发枯燥的急行军,不然他一定会闷死。
“刘县君,之前与我交手的那年轻人叫什么?”
“李翔。”
“他的身手真不错。”顿了下,白铉又问道:“他今年多大了,没有二十吗?怎么没有字号?”李翔带冠。应该成年了,可刘澜没说他的字号,这让他有些奇怪。
刘澜笑道:“已经成年了,不过却没有举行加冠仪式。他成年那一年正是三郡乌丸入寇,加冠礼也就草草处置了,甚至他的字号都是自家给自己起的,叫云飞!”
“三郡乌丸,也就是灵帝中平三年,到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三岁。不由唏嘘起来,这么年轻就已指挥一军,后生可畏啊!”
刘澜点头道:“这小子从光和六年在草原就跟着我,我参加过的战斗都有他的份,别看他长得像个姑娘,上了战场,可实实在在是条血性汉子。”
“年纪轻轻就是军司马,我熬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 白铉感慨的说道:“不过我在辽东可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大战,比不得刘县令你在右北平,尤其是三郡乌丸之后就更没什么仗可打了。”
刘澜笑了笑,表情有些奇怪,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武人无不是期望着战争,只有战争他们这些武人才有存在的价值,可他的眼神却骗不了白铉,这样的眼神白铉也有,那是渴望和平的眼神,看得出在对待战争的观念上两人是相通的。
战争,意味着死亡,他能爬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