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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的望楼上飘着王字方旗和黄龙帅旗,在这些飞扬跳脱的旗帜之下,几名身披红色全身罩甲,手持虎枪的兵士正在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哎你说说,今儿个会有多少书信?”
一个战兵打了个重重的哈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
“嘁,这个谁知道,不过照前些日的情形来看,起码也要有个三五封,眼睛都擦亮点。”
听他这话,最开始的那战兵显得有些轻松,“马上就到轮换的时候了,擦什么擦,就看这些朝廷官军投降的勤快劲,还有谁敢撸咱们山东军的虎须不成?”
“这倒也是……”
这时候还是清晨,一名山东军的什长带着几名战兵在无所事事的巡城,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
过于轻松的战斗,再加上周边城镇和各个豪族大户溜须拍马,就连向来严谨的山东军战兵都显得有些放松。
说起来也是,这战斗打的太过轻松了,老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兵谏啊,朝廷起码做出点强硬的表示吧?
这算什么,连个抵抗和谴责的人都没有。
正当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叫人换防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了些变化。
尽管心中放松不少,但作为什长,他依然十分警惕,当下皱着眉头看过去。
原本平静的土坡后忽然有尘烟微微激起,什长立即叫住几名哈气连天的战兵,下意识的将手握在了刀柄上。
“驾~驾~”
远远一个人骑着马飞奔过来,看样子是个标兵,不过山东军的什长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等到对方停在城下才喝问道:
“来者止步,不然我等就要放铳了!”
那标兵停住马,手中举着一封书信,抬头喊道:“城上的可是山东王大帅的兵马?”
“正是,来者何人?”
那标兵眼中闪过一丝傲气,张口说道:
“陕督入城找你家大帅一叙,此为书信印绶!”
城墙上沉默了半晌,最后却是“吱呀吱呀”的放下来一个竹筐,见状,那标兵知道对方是有所防范,当下也没什么犹豫,直接伸手将书信放进去。
看着书信被一点点拉上去,标兵又是试探性的说道:
“陕督有令,命山东军即刻开城相迎!”
听到这话,城墙传来一阵大笑,只见那什长冷着脸说道:
“抱歉!我们只听王大帅的命令,没有大帅的军令,就算那什么陕督亲自来了,也不会开城!”
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标兵也没多说,将令牌揣进怀里,直接调转马头疾驰而走。
这封书信很快就被送到王争手中,看完后,王争也是满脸的苦笑。
这位陕督还真是不知变通,用的竟然是责备的口气,这种时候温言温语的拉拢自己才是,像孙传庭这样直接呵斥过来,让自己怎么下台。
不过好在是以书信的形式,能看到的也就是王争自己,对于这位最后的名臣,后世常有“传庭死而明亡”的说法,其实王争非常想见上一见。
眼下孙传庭位列高位,论起身份地位,山东军内也就是王争本人能和他平起平坐,不过要是看资格履历,就连王争都要尊敬的叫其一声陕督。
……
大约是两柱香的功夫,沧州城外来了一支人数约在几千人的骑兵部队,远远打着“孙”字认旗和玄鸟方旗,远远看去,也是成片的旌旗招展。
这些骑兵都穿着灰黑色的秦军甲胄,腰挎大刀,眼中精光四射,紧紧跟在孙传庭身后的几名将领面上甚至留有几道深深地刀痕,就连黄阳都是吃了一惊。
随王争出城相迎的山东军战兵将领们同样有些惊讶,当官军这么久以来,除了在锦州城碰见的辽东军,这秦军是唯一一支值得他们正视的朝廷兵马。
据说许多年前,孙传庭的秦军也是为剿匪立下了赫赫战功,就连高迎祥都是被他所俘。
不过王争却仍然面露微笑,这确实在意料之内,孙传庭编练的秦军,怎么会一般?
孙传庭大本营在陕西,自然不能将秦军全部带来,这次已经算是违反了朝廷的规矩,若不是心焦难耐,他也根本不会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