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双手捧着送过来的纸,献宝似的送到连如期跟前。
连如期拿起来看了看,要知道入朝为官十年寒窗苦楚无人能比,王舟这个没念书的,凭什么比得过人家十年寒窗,是因为有真本事。
这上面画的是轮车,前头安的却是大的木铲。今年天冷,雪也多,路上难走,若是做了轮车,雪很快就清理出来。
连如期连连点头,“赏,此人当赏。”
正好,连如期叫了吕佑,让幽州衙门将这东西做出来,若是好用,各地可以效仿。
看着安红韶笑的眉眼弯弯,连如期没忍住捧起来就是一口。
连如期到底是凡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他出生好,是贵公子,掌柜着天下高高在上的官员。而安红韶,却如大地之母,听的是最下层百姓的心愿,谋的是下层百姓的温饱。
她建立鲁公院,也并不只是为了说做个棺材,雕个花,或者说是打个家具。她是有大目标的,就比如现在。
这才是手艺人该做的事情。
他用于生活,任何地方都可以。
今个能做出不用扫雪的轮车,明个就能想法子让地种的快些。这速度快了,地可多开垦些,收成也就多了。百姓们也就能吃饱饭了。
如今,不过半年天气已然让她的目标有些成就,有些飞跃,如何能不开心?
连如期的行为,安红韶可以理解,可同样心疼葛家的人。她时至今日也做不到像连如期这般,泰然自若,甚至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惦念着边关战死的将士们。
可是,她明白她不能干涉连如期的大局,阻止连如期的大局。
若无法改变,那就让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来将这份歉意,回报给那些枉死的人。
你们所守护的,千疮百孔的地方,总会有人一片片的捡起来。
用安红韶自己的方式,和解。
连如期眼下也全数了解的安红韶的目的,离开京城为的不只是牵制李家,更有她的大抱负,他将人圈在怀中,“瞧见就瞧见了。”
心中也有了衡量,有些人可能就擅长念书,有些人就可以做手艺,真正的大国,一定要百花齐放,而不是书生独高。
若是有机会,朝廷也可以扶持鲁公院,而后合作。不定能做出什么厉害的兵器。
你厉害的兵器不一定就得非要用来打人,有利器而不用,跟没有利器是两个感觉。
安红韶的努力得到了连如期的认可,心中欢喜的很,虽是害羞,不过还是坐在了连如期的跟前。
本来连如期想要将这图给吕佑,可思量一二没有给,而是临摹起来。
瞧着连如期画的有模有样的,安红韶撑着下巴瞧,“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
连如期哼了一声,“忘了你夫君,也曾在工部做过侍郎?”
安红韶一直觉得,连如期就是去算计人去了,不想也学了东西。
想想也是,你去了工部当差,手里面没两把刷子,谁人信服。
安红韶起身为连如期碾墨,岁月安详,一片静好。
连如期知道安红韶如今学会了算计,安红韶也知道这个人,说句难听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是,彼此到底还是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安红韶只需要往前迈一步,剩下那九十九步,连如期必定奔跑而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阳光洒在连如期的身上,散发着点点柔光。
誊好后,连如期随即交给了安红韶,安红韶左右对比,这般复杂的图,连如期画的是分毫不差,真真是有本事的。
这一说话的功夫,就快晌午了。
下头人禀报,说是葛文府来了。
他怎么会来?安红韶微微皱眉,腿受伤了,怎么还到处乱跑?万一动着伤口,该如何是好?
安红韶拎起裙摆,准备出门,却被连如期给拉住了,“我让吕佑给送的消息。”
他既然没打算瞒着,见了知府,也总要见见这位没有任何心机的葛文府。
葛文府在客栈就听说,安东家门口多了许多官差,这才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