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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道德的确是个虚无缥缈又无处不在的东西,生活中无数准则都是以道德为标准。
如果没有了道德,可以说整个社会体系都能崩溃,偏偏中国人又都熟悉那句耳熟能详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了更重要的原因放弃道德。
譬如军人为了战争胜利,可以拿起枪来屠杀同类;
譬如为了掩护大部队,可以牺牲一小队断后的士兵;
譬如为了完成浩大的工程,可以耗费一小部分人所有青春年华;
譬如在中国为了整个社会进程的改变,可以放弃少部分人的生存权利,为了保证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或者国家整体的布局,总会有些人的遭遇在道德准则之外,偏偏现如今这二三十年,极为迅猛的社会变迁里,当然会一次次动用这句话来破坏道德,频繁得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某些古人看起来理所当然的道德操守,石涧仁在现如今的社会展现出来就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他自己也有些困惑。
难道时代变了,道德水准也要改变?
石涧仁缓慢的摇头:“我不是个迂腐得一点都不愿变通的顽固者,但经济利益我始终认为是个底线,不求天知地知,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我绝不允许自己经手过的关联企业来我的工作区域经营,这次旅游公司的模式就是个样板,方式可以变通调整,但绝对不能以直接进入的方式来做,这背后带来的资本冲击一旦不受控制,那就是头拉不住的疯牛。”
纪若棠皱紧眉头:“你这太理想化了!”
石涧仁点头:“总得有些理想的东西……”说着夜空中又飘来那朗朗上口的江州版圣经:“犹大你个龟孙,怎能为了钱把主来卖……”
本来有点严肃的姑娘忽然就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石涧仁,仿佛在询问这是啥。
石涧仁笑起来:“风土镇教堂的一大特色,也不知道是哪一代天才改编的圣经内容,非常适合本地口音跟文化水平不高的乡下人诵读记忆,一样达到了宗教精神道德信仰的作用。”
纪若棠哭笑不得的支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我在美国也经常和同学一起去教堂做礼拜,不是因为信奉基督教,而是当成我们没事儿到庙里去拜佛还愿一样,可这也太洋为中用了吧!”
石涧仁其实是满意纪若棠之前思考学习能力的:“走吧,再看看,我只是想以小镇或者说开发区本身作为主体来经营这个事情,而不是把一切都交给市场自身来运作,因为现目前的情况下,太容易引起权力和资本纠缠然后垄断局面了。”
纪若棠鄙视他:“自由市场经济对策论里面把这称为寡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石涧仁随口讨论对策论里面合作博弈跟非合作博弈在中国现目前情况下到底有没有生存的土壤,因为不光是市场上的商人,连各级政府主管部门都做不到公平公正。
纪若棠有点欣喜的说自己写了篇这方面论文,比较了中美之间在这个环节上的差异跟得失,结论就是中国在这个阶段丢掉了公平公正,但换来的是效率。
石涧仁都小声鼓掌了,这跟他的有些看法不约而同,处在追赶者角度的中国在这两者之间做了取舍,起码在现阶段的确是朝着更现实的那边倾斜,这随之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影响可想而知,这又是个成大事不拘小节的案例所在。
说得有点兴起的两人,还随便找了家古街边的河畔茶馆,伴着潺潺流水声畅所欲言。
一直没说话的耿海燕眉毛挑挑,她也学过这些东西,但当时肯定对理论上的东西都一掠而过,重点汲取最现实有用的东西,现在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虽然不至于完全听不懂,但总是有点晦涩。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什么不忿的情绪,还帮忙去倒了一壶茶过来,蛮普通的苦荞茶,这回还有主动给纪若棠倒上推过去,其实一直余光注意着她的姑娘略微吃惊,礼貌的有说谢谢。
直到教堂那边的礼拜完成,看见二三十个心满意足的教徒出来回家,看上去又是普通的小镇居民了,但精神状态好像的确又跟一般的居民有点区别,连跟石涧仁打招呼都要彬彬有礼得多。
纪若棠跟石涧仁分享,不管怎么说,有点宗教信仰的人,好歹也懂得感恩,这是几大主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