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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拨几次都打不通,董锵锵不好的念头越来越重。他想了想,直接拨通了老白的电话。
老白显然也看了直播,一连说了好几个“太可怕了”。董锵锵没空感慨,开门见山道:“我前女友现在纽约,但我联系不上她,手机也没人接,我很担心她的安全,你能帮我给她打电话吗?如果她接了你的电话,请你告诉她保持手机待机,等我电话。”
老白虽然不知董锵锵现在跟前女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知当前事情紧急,当下二话不说,立刻按董锵锵的要求开始拨号。
董锵锵想,这时可能越多人打电话越好,说不定谁就能打通。想到这里,他又给王蜀楠、雷兰亭、佟乐乐、冬一晴分别去了电话。
他正准备通知端木帮忙,他父母从国内打来了电话。董母忧心忡忡地叮嘱董锵锵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人身安全,董锵锵心知父母的担心,赶忙好言安抚,一顿猛劝才让父母悬着的心落了地。
几乎是挂上父母电话的同时,一个董锵锵从没见过的手机号见缝插针地打了进来。
“谁?”董锵锵心情很差,也顾不得什么礼貌,直接用德语问道。
“我。”跟每次大大咧咧的大嗓门不同,端木这次显得格外的轻声细语,好像怕别人偷听到他说话一样,“你看电视了吗?纽约出事了”
“你怎么用这个手机号了?”董锵锵奇道,“我看转播了,事实是我正好有事想请你帮忙。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纽约读书,但我联系不上她,你能帮我一起给她打电话吗?就现在。”
“打电话没问题,但另外有件事你必须马上去做,刻不容缓。”端木不等他问,立即用不容置疑地口气命令道,“尽快把你手里所有的股票都卖了,赔钱也要卖,越快越好,否则以后只会赔的更多。”
董锵锵的心思现在根本不在股票上面:“我现在不在电脑边上,股票的事回头再说。你先帮我打电话找人,我这事儿急,我同学可能出事儿了。”
“老董啊,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见董锵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提醒的紧迫性和重要性,端木忍不住教训道,“你以为这就是一场空难吗?美股刚开盘就全线暴跌,那可是没有涨跌停限制的资本市场啊,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德国股市今天上午还高奏凯歌,现在已经跌得都没人样儿了。我刚才把持有的所有股票都卖了,我记得你还有大众普通股吧?听我的,赶紧卖了吧。另外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儿。”端木压低嗓子说道,“就你找的那个德国人给你写的程序真是牛比大了,跟我们公司的股票分析系统作出的预测完全一致:碰到这种倒霉事儿,上市的航空公司首当其冲,凶多吉少绝对没跑儿,其次就是上市的保险公司,它们就是难兄难弟。”
董锵锵听他没完没了地说,气就慢慢冲了上来,那边端木还在自顾自地叨叨:“我刚才查了,德国慕尼黑再保险公司、瑞士再保险公司以及伦敦劳合社保险公司这三家的股票全都狂跌不止,现在已经是9月份了,再有3个多月01年就过去了,这几家公司今年的财报肯定打水漂。而且刚才听我们公司的法务说,全球保险业现在还都没有针对恐袭的保险制度呢,说句难听的,保险公司这次怎么赔都算不出来呢,赔偿金很有可能是天文数字。德股又不像美股那样能做多或做空,所以这种情况只能买看跌期权。我刚才刷了信用卡,还把我女朋友所有的积蓄,以及我能借到的所有钱都allin了,一共买了差不多24万马克的慕尼黑再保的3个月看跌期权。慕尼黑再保今天上午的股价是600马克一股,我买它的3个月看跌期权时还是6马克一股,现在已经7.8马克一股了,账面浮盈我就不跟你细算了。但你相信我,这次肯定是个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绝对一把就能财务自由”
董锵锵着急让端木帮自己打电话,所以一直耐着性子,但端木却一个劲儿地跟他算钱。等听到他将空难比作“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时,董锵锵终于按捺不住,只觉得一腔怒血在胸中激荡,他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你管这叫什么?赚钱机会?你特么还有没有良心?”他愤怒地把电话摔到了草坪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端木之前从没见过或听过董锵锵发飙,也不知董锵锵为何今天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