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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满身疲惫的汤父结束了今天的治疗,而整个过程里,贾老太太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清醒了一次,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随后,一屋人就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楚恒跟汤父从医院里出来后,就开车直奔砂锅居。
本来院方副院长还想留俩人在食堂吃一顿的,可汤父说什么都不干,拉着楚恒就走了,说是今天老太太病情有了好转,应该下馆子庆祝一下,嗯他请。
楚恒报以苦笑。
这几天来,汤父总是找各种借口请客,心情好了要喝点,天气好了也要喝点,反正就是得喝。
照这么下去,估摸他那四百块钱用不了多久就得败光。
不过他也挺理解的,穷人乍富嘛,汤父之前抠抠搜搜的苦了这么久,这好不容易有钱了,不得好好消费一下?
而这年头能花钱的地方又不多,基本除了吃就是买了,而东西他不又敢买,不然回去没地方解释,所以就只能吃喝。
进了肚子的东西,汤母也没法抠出来看不是?
最稳妥不过。
哦,差点忘了,还有城中那些半掩门的也能消费消费,就是不知道汤父去没去过,能不能找到地方
就在楚恒他们胡吃海喝的时候,大杂院里的刘大妈也来到了医院,来跟李婶换班。
“刘大妈!”
见到她过来,李婶就忍不住心中兴奋,急忙忙跟她分享道:“今天贾婶睁眼了,而且汤大夫还说了,再过几天就能彻底清醒。”
“哎幼,老天爷保佑啊!”刘大妈亦是开心不已,她跟贾老太太做了这么些年邻居,虽说彼此之间磕磕绊绊不少,但终究还是有一份邻里情在的。
接着,俩人乐呵呵的又聊了一会,李婶才道:“行了,我先不跟您聊了,我得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大家伙分享分享。”
“那你快回吧,这段日子院里人可没少惦记贾嫂子。”刘大妈忙道。
“那行,我先走了啊,晚上我再来换您。”李婶赶忙收拾了下东西,喜气洋洋的出了病房。
等她回到大杂院后,医院里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
院里的邻居跟四周的街坊,甭管有仇没仇,都在为老太太高兴,毕竟人命大过天嘛。
而最开心的自然就是还在聋老太太那借宿的贾家三小只了,人小鬼大的棒梗当场就抹起了眼泪,随后转头就拉着俩妹妹去了医院,想看望一下奶奶,并确认一下真假
而随着时间的发酵,贾老太太即将清醒的消息也在以大杂院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着。
下午两点钟左右,正在上班的秦淮茹就听到了消息。
“咣当!”
一时有些失神的她失手把桌上的搪瓷杯子碰到了地上,里头的凉白开飞溅的到处都是。
不远处正在谈论着此事的几名大姨闻声看了眼,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幸灾乐祸的偷偷笑了笑。
她们倒不是知道内情,只是单纯的以为秦寡妇在盼着贾老太太死,然后好名正言顺的接走三个孩子。
对于这个已经名声在外的破鞋,这帮还在以贞洁为荣的女人还是非常不待见的,现在能见到她算盘落空,她们还是蛮高兴的。
此刻,秦淮茹脸色阴沉的可怕,心里亦是怨气滔天。
死老太婆!
你怎么能醒啊?
你为什么要醒啊?
就老老实实的死过去不好吗!
而怨恨过后,她又开始恐惧。
如果贾老太太醒了,她可就要完了!
而且会死的很惨很惨!
想到楚恒那可怕的眼神,秦淮茹就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不行!
她不能醒!
她必须死!
秦淮茹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默不作声的捡起地上的搪瓷缸子,就拎着包出了办公室。
她也没跟谁请假,直接明目张胆的骑着自行车离开的单位。
有李富贵在上头照着,谁敢为了这点破事管她?